【參獎】 老子不差錢 ( 三十一 )

十九、                此「時」非彼「石」

晚上老婆不讓老時上床，老時對此早已是習以為常，只得照例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愁得是一宿沒睡。他決定先去那招生主任家坐坐，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第二天吃過晚飯，老時拎了水果，取出餘下的兩萬塊錢，便去了那石主任家，看看其他的錢能不能緩緩。

儘管賈校長在招生的事兒上一本正經，但招生辦公室石主任卻是個精明的人。詞兒寫的再好，總保不住唱曲兒的即興發揮。學校每年發出的贊助生邀請都會略微高於實際準備錄取的名額。畢竟有個別家庭經濟困難，拿不出這筆贊助費，只得讓孩子去讀非重點。所以每年這贊助生最低分數線上下的幾個浮動名額就成了石主任以權謀私的物件。

那石主任故意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鱉孫樣。一問才知道，名額不夠了，他家小孩兒交錢也不一定能讀。原來賈校長今年竟然一反常態地破例批出了一個名額，其他校領導之類的也或多或少利用了些資源。按照市教委要求控制招生規模辦精品高中的意思，這少出來的名額就得去贊助生那裡擠。而那種沒有學籍的借讀生可是需要花大價錢的，普通老百姓承受不起。看現在這情況，這處在最低分數段的九個人裡只能產生三個幸運兒。

老時好歹是個明白人，客客氣氣地問：「主任，您看，這孩子真得很想到你們學校讀書！您看這有沒有辦法通融通融？」

招生主任臉上流露出一絲為難，搓搓手做出點錢的樣子，含蓄的說：「辦法倒不是沒有！如果誠心想入學讀書，可以特事特辦嘛！」

老時明白了主任的意思，就是說要看這九戶人家誰家願意多出錢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於是，他當即掏出一萬塊錢塞給了教務主任，說不夠了還有，看什麼時候能夠來交錢辦入學手續？

教務主任臉上堆滿滿意地笑容：「這事兒包在我身上，等通知吧！」

羅戌下午參加朋友的一場酒席，順便帶了辦公室裡的DV機去拍點視頻玩兒，還開了單位裡那輛黑色凱越。公車私用都沒關係，更何況這是一輛私車？反正鑰匙在自己手裡，又沒有人管，借用一下也無妨。他酒足飯飽，便晃晃悠悠開著車一路問著找到了那石主任家的社區。

老時一臉愁容地出了石主任的家門，盤算著怎樣才能短時間補上一筆錢。剛下一層樓，迎面走上來一人，那人雖然穿了便衣，但他給老時留下的心理陰影是如此之深刻，一眼就認出那是昨天警局裡打過自己兩個耳光的員警。不覺心裡一陣發慌，以為那汪局長又要找自己什麼麻煩，不知說什麼是好。

羅戌是按照汪局長的安排，帶了龍井茶的禮盒來找石主任。一路問過來，好容易找對了地方，一看迎面一人好生面熟，仔細辨認，原來就是昨天晚上自己打過的那個。不免有些驚訝。

「老SHI？」羅戌有些驚訝，他只知道這姓的發音。

「啊——」老時聲音有些發抖，他想起昨天晚上那火辣辣的兩巴掌。

「你在這裡？」羅戌原意是想問是不是住在這裡。

「啊！」老時的意思是我這麼一大活人站在這裡，豈能有假。

羅戌一下子明白了那汪局的意思，原來是要來給這挨了打的老時賠不是啊，又礙於面子不好太直白，所以才讓自己低調地過來。他暗自一樂，心想真稀罕，這還是頭一次見著汪局打了人又來賠不是的。老汪可真有意思！明白了領導的意圖，他就知道該怎樣講話了。

「昨天晚上實在是不好意思！」羅戌一臉客氣，說起話來舌頭有點大，噴了老時一臉酒氣，「這是我們汪局讓我送來的，您一定要收下！我們汪局說了，他回頭會親自給您打電話！」

羅戌邊說邊把東西硬塞在老時的手裡。老時推辭不掉，只得硬著頭皮「笑納」。羅戌看這「SHI」主任還算識相，便扭頭哼著小曲兒下了樓，發動汽車開了出去。留下老時愣在那裡。這前後的反差讓老時很是不安，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現實。他暈暈乎乎地下樓，擠上一輛公車回了家。

老時心慌意亂地回到家中，打開禮盒，裡面放著兩罐龍井茶。老時有些受寵若驚，自己還沒有喝過這麼好的茶葉。再一看，禮盒裡還裝著一個信封，打開信封，裡面竟然塞了一萬塊錢，還有一張自己夢寐以求的批條！

那批條上分明寫著：請主任負責安排該生就讀，賈正！

老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這這汪局長打過自己以後竟會主動來賠禮，而且還那麼仗義地幫自己解決兒子的讀書問題。那傢伙打起人來是那麼恐怖，雙眼圓睜額頭青筋暴突，竟然能這麼體諒人！頓時對那體貼入微的汪砝感激不盡！

這一頓打可真挨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