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6.06

 

在莎拉出門前，小四特地走出房間去盯著她，大概也是有點怕她太囂張，到最後會管不住。莎拉看到小四竟然開了房門走出來，可能是有點意外，原先還很豪邁自在地拉開大門的動作，在瞬間也顯得有點緊張，怎麼看都像是正在做什麼壞事被抓到。她對著小四笑了笑，收斂了那些無人在場時的真我本性，轉個身面對室內，才又慢慢把門拉上。

 

看著莎拉出了門，小四轉身到廚房的冰箱拿飲料，費力地用左手掌拿了兩罐可樂。走回房間的途中，他看見阿嬤房間的房門緊閉，有股衝動想用打著石膏的右手去扭動一下門把看看，但又怕面對那可能已經又被莎拉上了鎖的事實。

 

——老人被菲傭鎖在房間裡，卻好巧不巧在這時候，斷了氣，長長的一生就此宣告：故事結束。

 

回到房間，小四用拋的方式將兩罐可樂丟在床上，叫阿痞自己拿了喝。阿痞此時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床邊，聽到小四的聲音也沒半點反應。小四想，也許真的是看了太多漫畫了，看到腦筋都鈍了，像同時活在兩個世界，存在感於是變得很稀薄。現實生活渾渾噩噩，對於漫畫的情節也是看過即忘。

 

像阿嬤一樣。也像阿嬤故事裡的那個女鬼一樣。

 

至於自己，成天只會看漫畫，還妄想成為小說家？「你是說小說家嗎？」阿痞的話又在自己腦中響起。

 

扣除掉長年在大陸工作的爸爸，以及因為和男友快快樂樂在一起而很少回家的媽媽，一個是人生沒有任何目標可言的小四，一個是瘋瘋癲癲無法控制的阿嬤，整個家裡生命力與執行力最強的，似乎也只剩莎拉了……想到這裡，小四的背脊瞬間一股涼意電流般竄上來，覺得不找個人說說這件事，萬一哪天出了什麼意外，還真是死無對證。

 

不過是能跟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