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紀的大媽們似乎把每天行程安排的很滿。我和11號吃飯的時候，只見她們三五成群進入，與早攤師傅鬥嘴，要什麼都自己拿，走的時候決不留戀，好像每個都清楚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我看了暗自慚愧，氣自己腦子裡想的竟然只是這碗豆漿喝完了，要不要再添一碗？

 

11號吃飯的時候很是斯文，我沒見過有人會像她那個樣子吃一根油條。她的胃似乎也很小，在我吃到一半時，她已經放下筷子，拿紙擦嘴，然後安靜地等我吃完。

 

我說：「你先走吧，我家床太硬，估計你沒睡好，趕緊去補個覺。」

 

11號聽了我的話站起來走了，我則把她剩下的油條夾到自己碗裡，剛吞下一口她又回來了，從包裡掏出張紙寫了幾個字遞給我，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11號說：「以後來之前打這個電話。」

 

我問：「那我要說找誰？」

 

11號說：「就說找11號。」

 

下午我來到小黑家樓下，正好碰到他和胖子走出來。胖子看我笑而不語，我乾脆也同樣笑而不語地看著他。小黑招呼我上車，我問他去哪？他說聽胖子的。胖子上車坐我旁邊說開車，我說你們要是不說去哪我就哪也不去，胖子說看把你急的，好事，我們要熬出頭了。

 

路上胖子反覆跟我講述一個名詞叫轉型，大概意思就是我們應該從原始的體力勞動致富轉變成腦力勞動中產，至於中間質的飛躍就要借助待會要見的人的力量。胖子說此人神通，資產逾億，淡薄名利，為富濟貧，這次見面是衝他老爸的面子，今後要是能帶上我們玩那是我們三個祖墳積德。我說你們見過面嗎？胖子說上午電話神交了一個小時，待會就能見到廬山本尊了。我問小黑怎麼看？小黑淡淡地說與現代接軌勢在必行，那婊子沒說我壞話吧？

 

到了茶館後胖子讓我和小黑先等一下，他先去招呼一聲，胖子走後小黑低聲跟我說一會提防些，包括胖子。我嚇一跳，但一想胖子那人心眼還不健全，而且我的原則是提防人不如提防錢，就口頭答應了小黑。等待的時間足夠久，我已經把茶館的價目表正反看了三遍，現在茶賣得比咖啡還貴，難怪我只喝得起酒。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胖子帶著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給我們引薦。

 

年輕人主動伸出手說：「你好，我是什麼什麼的楊冠東。」

 

胖子補充：「楊董。」

 

我和小黑依次跟他握手。當發現他看到小黑一邊袖子空蕩時驚訝的時間不足零點一秒就轉為正常時，我就知道這人絕對見多識廣。

 

拿到楊冠東的名片後，我才知道他剛才打招呼時說的什麼什麼原來是啟智匯源這四個字，他們集團的名稱，而他的名頭則是董事長。

 

楊董先是跟我們話家長，不說不知道，原來他跟我們竟是同一個高中畢業的，但比我們小三屆，我暗想這學長當的真是慚愧。楊董人很謙遜，對胖子的各種恭維付之一笑，但一談到憂國憂民的話題則神情肅穆，歎息，頓杯，他說現在國家人口老齡化，我們要幫政府分憂，又說老年人的生活品質非常重要，我們做的不是生意而是事業，是關懷，雖然它的回報巨大，然後問我，你們準備為這份事業資助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