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燒好了以後，她說今天來大姨媽不洗了，我只好自己去洗，因為洗的時候總要抬起只手，結果洗了好久。出來的時候11號依舊穿戴整齊，從口袋裡拿出紗布藥棉雲南白藥，說我那個來不能幫你換，你自己來吧。我邊拆紗布邊問她那個來跟換這個有什麼關係？她說這說法大家都知道，我說我怎麼不知道？她不耐煩地說不信你問劉敏麗去。

 

後來她看我換好就說要回去，我知道是因為劉敏麗的事，但我沒有道理說給她聽，就說隨便，可她竟然跟我伸手要錢，我不知為何也生起氣來，拿了五百給她，然後說，你不能走，今天我要。

 

我能瞭解那檔子事純屬盲打誤撞，那時我爸過世，我媽要找回失去的自由，我也就被放任生長，錄像廳成了我第二個家。有一天看香港功夫片的中途畫面一變，一對外國男女在我面前肉搏廝殺，我想告訴老闆播錯了卻發現四周沒有人，為了看到功夫片的結局我一直堅持到了最後，等片子播放完了我又想再看一遍。後來我就認識了劉敏麗。

 

劉敏麗曾經是我的情人，現在是我的恩人，我不可能因為一個陌生女孩的排斥反應就出賣了她。

 

我走進臥室，看到11號筆直躺在床上，被子踢在一邊，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走到她旁邊，拿被子給她蓋好，她奇怪地看著我，我躺回到她旁邊說：「我又不想了。」

 

11號騰地站起身，抱著枕頭走了出去，我急忙追了上去，看她正窩在單人沙發上喬一個舒服的姿勢，我苦笑道：「要睡也該是我睡這的。」11號說：「我想睡這。」我說：「這裡冷，進去吧，我給你講講劉敏麗。」我就這樣把劉敏麗出賣了。

 

夜深了，我們都沒有睡意。11號看著天花板說：「從明天起我不來了，錢你直接給孟哥好了。」

 

我說：「好。」

 

過了一會，她說：「真是便宜了那個老混蛋。」

 

我說：「可不。」

 

她忽然轉身問我：「你說，你是不是嫌我髒？」

 

我說：「別胡說。」

 

她繼續問：「因為劉敏麗？」

 

我沒說話。

 

她轉過身去，過了一會說：「其實我挺羡慕她的。」

 

我正要接話，她補充說：「別臭美啊，可不是因為你。」

 

半夜裡我不知何故突然醒了過來，感覺身體裡的血像著了火四下亂竄，這才發現她正貼著我的後背睡得正熟，我輕輕起了身，躺回到單人沙發上，火苗蔓延到沙發上，我輾轉翻騰，最後竟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