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親我 讓我面目全非(三十)


文/羅鵬
2012.07.16

早上分公司就已人滿為患,眾多老頭老太為了試用品坐滿了會場,我和小黑擠進裡面挨個房間看,才發現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唯一剩的就是講臺上那堆盒子。上面講課的人再熟悉不過,就是那天酒桌上第一條狗。只聽講師振振有詞,小黑上去打斷他問他人呢?講師認出小黑和我尷尬地笑,偷偷對我們說都跑了,這東西只有在這裡才能賣上好價錢,所以他才願意加開一場挽回些損失。我對小黑說搬吧,小黑伸手就拿,那講師急了,說這是我的,我看准他嘴打出一拳,他嘴角流血蹲在地上,無力阻止我們了。這時人群裡站出一個人,大喊你在這搗什麼亂?我一看是我媽,就說這沒妳事,妳回家。台下的老頭老太起身罵我們,小黑忍受著罵走到人群裡高喊五十一盒,竟然被一搶而空。我媽氣得大罵,說不知道給我留一盒。我說這是騙人的,吃了也沒用。身邊的老頭拿拐棍打我。我說我祝你們長命百歲,你們都給我回家,媽我不回去了。我媽說你滾!
 
路上的人開始多了,我深知越來越不安全,小黑不斷說今天能走就活,走不掉就死這裡了。我看看時間,跟他說不如兵分兩路,你去火車站買票,越近發車越好,我去把剩下的狗處理掉就來找你。小黑想想同意了,下車的時候他問我,你不會不來吧?我說我今天已經第二次聽到這個問題了,我當然來,記得買三張。
 
我打開鐵門,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我把所有的籠子全都打開,讓狗跑出來。它們一路跟著我來到麵包車前,竟沒有一條私下跑走。我把剩下的半袋狗糧全倒在麵包車裡,狗們爭相跳上車,我數了數,然後關上車門。十分鐘後,我來到我家旁邊小學的圍欄邊,停下車,把狗一隻隻塞過圍欄,朝遠處拋了把狗糧,看它們追過去。這是我能想到最不會害它們的地方了。一隻小狗不願意走,還想親近我直搖尾巴,我不知為何眼淚都快出來了,彎腰裝作揀石頭嚇牠,直到把牠嚇走。
 
我對牠說,下輩子別當狗了,想當也要離人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