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基友達基金會

【第三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首獎】好走（六）

文/王虎森
2013.07.08

李成龍說：“莫跟這傢伙多講！昨天，他看見我們就躲開了，今天他又想躲！昨天今天的賬一起算！這個傢伙，他是故意和我作對！必須嚴懲!”
他爬上樟樹。巨樟在離地面五尺左右分為兩枝，他就站在兩枝中間。“徒弟們，兩個人抓住他的手，兩個人抱住他的腳，一個人托住他的頭，不能讓他跑了，也不能讓他動一動，其他人在邊上看著!”李成龍在上面發號施令，下面的人唯命是從。
王勇感到非常害怕，樟樹讓他害怕，這個殘暴的師父更讓他害怕。
大徒弟看見師父掏出了小雞巴，有點害怕地說：“師父，你記得李虎叔的事嗎?”
李成龍說：“李虎叔是什麼樣的人，我又是什麼樣的人？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是武林第一高手！別人怕在樟樹上拉尿，我不怕！”
濕濕的東西濺向王勇的腦袋，他面無表情。那幾個抓住他的小孩身上也被濺上了尿，但他們跟其他徒弟一樣開心。
一旁看熱鬧的徒弟中有一個拍掌大笑，一邊笑還一邊背誦著老師教給他的古詩：
飛流直下三千隻，
疑是銀河落九天。
王勇感覺到尿“飛流”到了自己的臉上，想用手去揩，但雙手被死死扭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王勇帶著哭腔大喊。沒人放開他。他“哇”地一聲開始了自己長時間的號啕大哭。
其他人沒了主意，一齊看著樹上的李成龍。李成龍可能知道自己闖了禍，慌忙溜下樟樹。他說：“徒弟們，跑吧!”
一眨眼工夫，他們就跑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王勇一個人在樟樹下哭泣。
“王勇，你在那裏哭什麼?”那邊，李珊在大聲地問他。
他趕緊跑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
他哭得很凶，很傷心，—下子說不出話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不講，那我們回家，回家你再告訴我。”
回到家裏，王勇一邊抽泣一邊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聽後十分氣憤，說：“走，跟我一起去李成龍家！”
正在這時，李忠義夫婦回家了。李珊三五句話向他們說了這個事情。
“不要去，李成龍反正是個惹禍的祖宗，去了也沒什麼用。”李忠義說。
“不，有用。李成龍是調皮，但他怕他爸爸，他爸爸管得嚴。”李珊據理力爭。
“你—個小孩子，操什麼空心！去，讀自己的書去！他的事，我和你爸會管的！我肯定這個傢伙也有不對的地方，一個巴掌拍不響！去去去！讀書去！還站在這裏磨磨蹭蹭幹什麼！”黃桂英訓斥道。
李珊只得回自己的房間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