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首獎】好走（二十一）文/王虎森 剛吃過晚飯，李忠義就大喊肚子痛。他疵牙咧嘴，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王勇痴痴地聽著，痴痴地看著。村上的醫生被叫來了。打針，吃藥，沒用。李忠義開始痛苦地呻吟。村上的醫生無可奈何，他說，你們去醫院吧。 黃桂英找來一位老女人，要她夜裡和李珊做伴睡在一起。鄰居們熱心幫忙，四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找來轎子。李忠義上了轎子，他一邊呻吟一邊對女兒說：「要上鎖。唉喲！一定……唉喲……要上鎖。」李珊焦急地點頭。轎子走了。黃桂英又扎扎實實地交待了女兒一番，在她認為萬無一失之後，她才跑著去追趕轎子。 天賜良機。 但這又不是天賜良機，李珊和那個老女人簡直是寸步不離王勇。他說要上廁所，那個老女人就帶他去廁所。他在廁所裡待多久，她也待多久。他氣憤地想，這不是辦法，你不怕臭，我還怕臭呢。他和老女人一起離開了廁所。被如此嚴密地看守著，他即使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該睡覺了。」老女人說。 「我還不睏。」他說。 「你不睏我們睏，睡覺去！」老女人的樣子雖然不很凶，但話語非常嚴厲。她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沒有半點討價還價的餘地。老女人的名字叫柳賽花。 他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到床上。 門從外面鎖上了。 第二天，李珊早早吃過早飯去上學。柳賽花對他說：「我要回家做事，你就到我家裡去。」 他乖乖地跟在後面走著。 他沒有找到機會。一直沒找到機會。也許，他再也找不到機會逃之夭夭。他想到了爸爸，只有爸爸能救我。 兩天后，柳賽花將他完好無損地交給李忠義。李忠義夫婦感激不盡，並拿出二十塊錢作為酬謝，她堅持不受，說：「遠親不如近鄰。誰家沒個災沒個難的，幫這點忙，應該。你們給我錢，那就見外了生分了。」李忠義說：「今後有什麼事，只要我做得到，跟我說一聲就行。」她說：「這小傢伙年紀不大，鬼名堂卻蠻多。」李忠義說：「那是。這小傢伙這兩天肯定麻煩了你不少。多謝。」「謝什麼謝？我回去了」。 王勇又一次想到了父親，爸爸說不久就會來，他該不會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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