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貳獎】小鎮道士（十四）文/周維剛 蓮蓬頭的水嘩啦啦地打在余子承的身上，他低著頭，雙眼直望著地上那不斷旋入排水口的漩渦，似乎整個人的魂也跟著被吸入那圈黑洞裡頭，不停地轉著。 余子承到了謝亭芳她家時，按了好一陣門鈴才聽見她的回應。謝亭芳帶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前來開門，她從接到余子承的電話後等了好一陣卻沒見到他的身影，於是便先去洗了澡。 謝亭芳此時穿著輕便的衣服，上半身上一件小可愛，下半身則是條像是睡褲的短褲。她引領余子承踏上樓梯走往二樓，那短褲過短了些，已經使謝亭芳露出了原先該遮蔽在衣物之下的臀部曲線，在余子承近在咫尺的那雙眼前展現得一覽無遺。余子承的視線在謝亭芳的臀部及一旁游移，他試圖盡可能將視線避開，卻又忍不住再多看上幾眼。 進了謝亭芳房間，余子承故作模樣地看著。謝亭芳站在他的身後，歪著身子跟著看他手中的羅盤。 「謝謝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謝亭芳幾乎是快貼在余子承的耳邊說著耳語。「有看出些什麼嗎？」 「我不太清楚，每天晚上當我閉上眼睛之後，哭泣聲好像直接傳到我的腦袋裡頭一樣，一睜開眼睛又馬上消失了。再次閉上眼睛之後又聽見，然後一直這樣反反覆覆的，根本沒有辦法能好好睡一覺。會不會……」謝亭芳一邊說著，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起轉來。「會不會是附身在我的身上了？這樣下去我是不是會死掉？」 「妳放心，通常鬼魂是沒有辦法輕易索命的。而且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安慰話在謝亭芳的心頭上似乎沒有辦法引起效用，她反而因此更加擔心，甚至眼淚也流了下來。「可是如果我是壞人怎麼辦，如果我做了很多壞事怎麼辦？我會不會就真的就這樣死掉？」 這反應不在余子承的預料之中，他沒想到謝亭芳會如此激動，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謝亭芳不斷地哭，一句話也擠不出來。謝亭芳往余子承的懷中一傾，她緊緊抓著余子承的衣襟，口中不斷地喃喃自己是很壞的人，做了很多壞事。余子承看她哭得肝腸寸斷，也不忍心將她推開，只盡量和她保持著僅剩不多的距離，一邊試圖再安慰她說：「妳放心，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真的……我真的……」謝亭芳的話語完全被啜泣所取代。 「別怕，我會保護妳。」這句話余子承也是掙扎了好一陣才說出口，畢竟再繼續讓謝亭芳這樣賴在身上哭也不是辦法。 「你是說真的嗎？」謝亭芳抬起頭，兩隻眼睛早就紅腫了起來。「就算我做過很多壞事情，你還是願意保護我嗎？」 余子承點了點頭，他剛才話已出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況且現在的情況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從謝亭芳倒入他懷中事情就已經如此發展。謝亭芳仰著頭看著余子承，她的心情慢慢地平緩下來。 似乎就這麼地過了好一陣，余子承懷中摟著謝亭芳，他感覺到肌膚上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她所呼出的熱氣以及身上剛洗完早不久的沐浴乳香味。然後是溫暖柔軟的雙唇，是謝亭芳主動貼了上去，口中一陣攪動，他被熟練地帶領著，彷彿魂魄也被勾了去。余子承腦中一片恍惚，他被壓到後頭的床上，是謝亭芳自己將身上的衣物褪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