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佳作】拯救老店大作戰（七）

文/譚劍

小華在路上收到入圍的消息，掛了線後，告訴同行的小靜。

「真恭喜！你上了電視後，帥哥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你真是花癡，」小華沒好氣道：「要不要來幫忙？」

「真的嗎？」

「當然真的，茶行的事你幫不了忙，但你很會策略，另外，我還要找人幫忙拍影片、架網站、重新設計包裝，這些我都一竅不通。」

「不用擔心，願意幫你的人從銅鑼灣排到柴灣。」

「我不是招親呀！現在還不能公開，你要替我守秘密呀！」

文堅決定摸上阿儀的家。

鐵門沒有打開，阿儀站在後面，「你上來幹嘛？」

「你沒接我電話，我找不到你。」文堅堆起笑臉，「我入圍了。」

「你爸告訴我了，恭喜你。」她沒有喜悅。

「你也有份。」

「不，店是你的，我沒興趣。」

「你別發脾氣！那是我家的店，傳了三代，我有責任救它。」

「你的店已完成了歷史任務。我跟你一起了十幾年，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未來？」

「你跟店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們可以一起打拼。我需要你。」

「我唸大學不是為了去賣粥麵。你自己會做麵嗎？」

「麵是師傅做的，我要想的是經營策略。電視台認同我，才會挑我入圍。」

「你睡醒了沒有？結果已內定，你只是去湊夠數。」

文堅一愣，「不管怎樣，我可以乘這機會為店打廣告，爭取知名度……」還沒說完，阿儀已把門大力關上。

小華回到茶行時，已是晚上六點多，可以幫忙關店。她是最近才開始多回茶行。

店裡只有媽一人。

「我們入圍了。」她對媽說。

「真的假的，別逗我開心。」媽用手掩嘴。

「當然是真的啦！電視台的人打電話給我說的。」

「你爸肯定很高興！」

「他怎會一個人回去？」

「有些老朋友來探他。」

小華猜到是什麼一回事，也沒有多說。媽又說：「人就是這樣，年紀大了，聚在一起，都不是什麼好事。」

文堅回到店時，只剩下一個客人，很是冷清。恭叔悶得在看報紙。父親瞟了他一眼，「你真的還要參加？」

文堅答：「我已經辭掉工作了。節目結束後那個星期，店的租約也到期，時間剛剛好，這是上天叫我們去參加。」

「阿儀怎說？」

文堅垂下眼，「我們分開了。」

父親掏出菸來，看來並不惋惜，「做事要負責任，你以後別後悔！」

3.2 拍片

在陽光燦爛的早上，Emily在沒有事先張揚的情況下，一個人翩然來到明記粥麵店裡。

爸跟吉叔都不認識她，只當是一般顧客來招呼，但也沒有失禮。

文堅走過去替她下單。居高臨下，她頭頂上那個漩渦像一隻巨大的眼珠瞪著自己。

Emily留意到牆上日文雜誌的介紹，「不簡單，就來碗細蓉吧！」

文堅向師傅下單後，Emily示意他坐下，一開始就入正題。

「我喜歡你們的店，但有一點你要記得，這個遊戲節目長達九個星期。每個星期你都要想一個點子出來刺激觀眾，不然很快就會被唾棄。別忘了，觀眾投票佔四成分數。」

「我沒有忘記觀眾，可是，一星期一個點子？我開的是粥麵店，不是廣告公司。」

「所以我才要找你談，你最好寫個長達九個星期的計劃，真的可以執行那種，不然你這店就會步入歷史。」

文堅回頭，見黃長老把麵做好了，便拿過來，端在Emily面前。

她不由分說，一口就把雲吞送進嘴裡，很快咀嚼後就吞下，「果然好吃。」

「謝謝！」文堅道，發現父親跟吉叔站在遠距離留意這一枱，再注視Emily時，發現她三扒兩撥已把整碗麵吃完，「你吃得還真快！」

「我不是美食家，吃東西不應該浪費太多時間，等下就要回公司。」Emily把嘴巴擦乾淨，「如果你沒有主意的話，我就叫我們集團的高級餐飲顧問來，他叫Steve。你跟他談談看。」

「他賣過粥麵？」

「不，他在瑞士讀相關的課程，你聽他說就沒錯。他來時，電視台也會順便錄影。」

「這麼快？」

「真人秀要的是真人真事真感情。」Emily要付錢時，文堅阻止，但她還是堅持，「你想收買評審嗎？」

文堅馬上會意。她又笑道：「你盡力我就高興。」

她走遠後，爸從門口走過來問：「那女人是誰？」

「是贊助遊戲節目的廣告商，如果我們勝出，就可以在她的商場開店。」

「哎吔，那就麻煩了。」爸的下巴掉下。

「為什麼？」文堅不解。

「你還不懂看人。她的眼神很狡猾，跟李先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