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佳作】拯救老店大作戰（十）

文/譚劍

車在天境茶行門口停下。

Peter本來想叫Joe幫司機去搬燈光，但想到萬一被孫太罵不懂憐香惜玉就麻煩了，「Joe，你進店裡等就好了。」

Emily正坐在店裡品茶，小華則忙著指揮其他人工作。

Emily問Peter：「你就三個人來？」

「其他人都在忙。其在只能抽我們三個出來。」

「你的攝影機呢？」

Peter掏出手機來，「我用這個。韓國有導演就是用手機拍片 ，而且還拿到柏林影展的短片金熊獎。」

Emily仍然一臉懷疑。

「告訴我要拍什麼？」Peter只想盡快完成工作。

小華已進入拍攝狀態，桌上也擺好了茶具陣，有聞香杯、茶床、公道杯等茶具。

Peter指示司機怎樣打燈時，Emily仔細端詳Joe，「我好像見過妳，妳在我們集團上過班嗎？」

「做過一個月。」Joe認真答，但Peter覺得她是在講大話。

「你們這些年輕人常常換工作，一點耐心也沒有。」Emily教訓道。

Peter想向她表明Joe的身份時，被Joe揮手阻止，「以後請多指教。」

4 賽前三星期

4.1 正式拍攝

明記粥麵店做正式錄影時，可人強馬壯得多，連攝影師、燈光師、化妝師等總共有七人。

Emily再度親自來訪，後面跟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戴金絲眼鏡，一臉聰明相。

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㗳㗳」作響時，Peter覺得她是用尖尖的鞋跟踏在自己身上，叫他混身不自在。

「我要他先錄一段話，用粥麵來做比喻，講自己的人生哲學。」Emily下令。

「為什麼？」Peter摸不著頭腦。

「讓他這個店變得人性化，讓大家對他這家店有共鳴。你不覺得很好嗎？」

「這我知道，但不應該在第一集這樣做，我打算在最後一集做總結時才安排他們說。」

「拿到第一集放。」Emily雙手叉腰。

「現在就做總結，那最後一集時我用什麼做總結？」

「我說什麼，你做什麼。」

Peter沒有反抗能力，只希望手邊有支槍，可以像黑幫片裡的殺手般把她射成蜂巢。

「人生就像一碗粥，粥是天資，材料是後天，只有先天和後天配合，人才會成功。」文堅搜盡苦腸，才想到這一句，「行不行？」

Emily搖頭，「太膚淺也太老套了，像是外行人也構思得到，我想要些內行人才能想出的話。」

文堅嘀咕：「其實我們賣粥麵很忙，哪有空閒想什麼粥麵的人生哲學？」

「你可以從麵那個方向去構思。」Emily安慰道：「你現在慢慢想，我先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Steve，你過來。」

文堅憑在銀行的工作經驗，就看得出Steve那身貼身剪裁的西裝是上等貨，「我在電視上見過你。」

Emily補充道：「這當然，他是我們的高級餐飲顧問，經常上電視。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他會陪伴在你身邊，給你出謀畫策。他的顧問服務是以小時計算，你們真是檢到大便宜。Steve，我把他交給你了，你替我好好照顧他。我有事先走了。」

Steve擠出不露齒的淺笑，向Peter打招呼示意進入錄影模式後，攝影師把鏡頭瞄準他。

Steve在店裡裡外外看了一圈後，抓了餐牌來看，「你們餐牌上的食物很多，有甚麼推介？」

「雲吞麵。」文堅答，假裝鏡頭不存在。

「除此之外呢？」

「水餃麵、牛腩麵、牛筋麵全都不錯。」

「粥呢？」

「生滾粥。」

「哪種特別好？」

「全部。」

「全部？」Steve像被嗆到。

「對。」

「不行呀，以你們的情況，應該要找三到五個推介，讓客人坐下來面對菜單感到花多眼亂無從入手時能看到一線曙光。三種麵三種粥這個組合最好。」

文堅看來不怎麼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