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參獎】時心鐘（十五）文/張邇瀚 我忘記和曾正仁要他姐姐的電話了。因此沒辦法事先約好時間。只好挑一個假日的下午去增加碰面機會。 那是一間有警衛的小公寓。我和警衛說了曾美人的樓層和號碼，做好訪客登記。警衛打電話給曾美人。 「請幫我和她說是關於曾正仁的事。」我說。 警衛確認，獲得曾美人同意。 「請進。往那棟樓上去。」警衛打開門說明位置。 我走上樓按下門鈴。曾美人喊了一聲「來了。」聲音對我來說有點熟悉。 門打開。我和曾美人驚訝得互看了一陣。 曾美人就是女偵探。那個我前一次來花蓮時搭訕的女偵探。正職是出版社編輯。 對了。她說過她有個弟弟。 「原來妳叫曾美人啊？」我開場。盡量不突然笑出來。 她罵了一聲「嘟嘟啦！」後迅速把門關上。嘟嘟啦？ 「那個，我是來……」 「等我一下！」她在裡面大吼：「我整理一下房子！」 「呃。我並不介意別人家裡有A書，我家也有不少。」我敲敲門。 她打開門，對著我賞一記手刀：「A書你大頭！」然後又把門關上。 因此我在走廊上龜了十分鐘，直到她整理完房間才獲准進入。 「不好意思久等了。請進。」 看在她突然變淑女的份上。我就不吐嘈了。 曾美人……我還是比較喜歡叫她女偵探。女偵探的房子不算大。不過東西不少。 一廳一房一間廁所。客廳角落放著小小的瓦斯爐，能做簡單的餐點。沙發後面有一座用棉被蓋起來的小山丘，判斷是剛剛整理的殘骸。我裝做沒看到。 「很抱歉和妳說一件不好的消息。妳弟弟去世了。」我決定一開始就切入重點。避免營造錯誤的氣氛。剛剛的氣氛明顯不對。 「我知道啊。新聞有報。」女偵探的口氣好清淡描寫，我有點無法接話。 「呃。請妳節哀順變。」我竟然正經起來了。這真喪失人格。 「說這種話真不像你。放心。雖然曾正仁一向和我很好。但說也奇怪，知道他死去我竟一點也不傷心。」她對我露出淡淡的微笑。 「妳不覺得自己這樣太冷感了嗎？好歹裝一下吧？」我稿不清楚氣氛了，她好像並不在意我在這種情況開玩笑。 「眼淚究竟是給活著的人欣賞，還是給死者的真誠哀弔？」她突然文青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