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佳作】期限（十五）文/呂志鵬 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眼眶也紅了，雙手緊抱?我，在我耐心的安慰下才慢慢平復下來，最後她用力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或許這是在堅定自己的決定，或許是為過了火的情緒作出否定。 “要走了嗎？”她的語氣聲中透出一絲不捨。 “是的，放心，我會自己小心的，相信何滔的事很快就會有答案。” “這個你拿去”她為我遞來個銀白色的小盒子，這是我從來?見過的東西。 “這是什麼？” “即使作為後備資料室，但T6.0室的資料也是獨立鎖起的，雖然以你的技術或許能進行分部查找，但要找到何滔的資料相信也要花非常大量的時間，這對你來說，留在那裏時間越長危險性便越高。” 她說的話很有道理，而且也是我忘記了的一個重要關鍵。“但這盒子……” “這盒子會幫到你要找的資料。”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東西？這不應該是一個異者所能擁有的。”我不禁好奇地問。 “這是長老們的東西，我們的秘密。我只請你相信我，其他的我真的不能說。”她幽幽地說著。 我嘆了口氣，“都到這個份上，相信也就繼續相信好了。” “謝謝。” “這還應該我來說呢！” 回到記憶局，我花了多天的時間摸索和嘗試終於給我找到個機會進到T6.0室，過程並不算十分困難，這是我始料不及的。當然這功勞應歸於可頤那些筆記，否則在那些孤獨長廊或無限相似的房門前確實最易令人迷路。在房內我飛快地操作?那複雜的電腦，果然如可頤所說的，要找這單獨的檔案其情況比宇宙撈針更為渺茫，因為在屏幕內單是同類型的分類已有480萬份，還加了密，我端詳了老半天，仍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想在?有授權情況下即使一生都在這裏也不會有太大效果，望?這批驚人的數字，同時我亦感到這世界政府存有的秘密可能是難以想象的，何滔?不是孤例。 當然越加接近真相原來就應該越恐懼，但現在在巨大的陰影底下，真相的想像和欲望早已淹秘沒一切，最後……我利用腦波記錄儀把這一切都記下來，在腦內飛閃的圖像中，我終於了解到背後所有的意義，或許我們都不自覺成為了整套悲劇的各個角色。 由於太驚人了，或許驚人也概括不了現在我的感覺，因為在可頤的解構盒子中，被解構的不單是何滔的部分，因為單是何滔的事我還不至於有太離題的猜測錯誤，反而是解讀了有關《期限法》那部分。 在看完一切資料後，我便陷入沉思當中，我們現今的世界還存在嗎？還是不存在？兩者皆是？還是兩者皆非？若然物質是最永恒的本源，那麼記憶是否因外在於物質而無法永恒？我不知道，原來我們過去的記憶都是被虛構化，原本世界中所有美好事物轉過來全都成了最可怕的威脅，人所經歷的每個角色身份都不自覺地是電腦記憶的虛擬身份挪移，我看到的大概就是鑲嵌於現在現代社會中一幅幅被扭曲的生存肖像。 當然為了保險，我預留了些安排，因為此事實在容不得出現什麼差錯。所以當處理好後，只能翌日才回到工作室，而我亦開始向小寶講述我的決定。 “聶浩”小寶的高音頻差點把我整個人震飛起來。 “你還知錯不改嗎？” “不，小寶，你看，這些檔案全都很有問題。” “從程序上你應該不會接觸到這些檔案，所以你根本無權檢核這個部分。” “這不是有?有權的問題，而是它的問題根本就放在那裏。” “重新分析後，不同意操作員有關提議。” “你不是說過機械人是不會說謊，但人就會說謊，我現在是要去糾正那些謊言。” “……” “若然我啟動紅色事故程序？”最後在一片沉靜中，我激動地說。 這下輪到小寶猶豫了，最後更低聲地說：“?有事故而啟動紅色事故程序或撥打其相關熱?，你將會面臨嚴重的處分。” “但按程序紅色事故除了連接記憶局內部高層外，還是會直接通報到世界政府總部？” “對。” 我聳了聳肩。“那很好，雖然我確是弱者，亦害怕那些嚴重的處分，但現在若我選擇逃避，?有參與可能的挽救，那我作為人類只配感到慚愧和羞恥。” “你將會被消滅的。” “我可有權？回答我。” “……有” 雖然實施這個早已設定的意念還真是很吃驚。我按下了按鈕，像按下通知死神的鍵，但我明白即使來的是死神，我也還有生存機會的。 果然不到兩分鐘便衝進來一班黑衫黑褲的人，並迅速佔據整個工作室，好些更已在電腦前快速操作起來，其中最後帶隊的首領是……他是……他可以是任何人，甚至不是地球人也可，但?不可能是他，因為他大概就是個鬼吧！當然我根本無法判定這其中的真偽－－連星雲。 “他是真實的嗎？”我用力地揉?眼睛，然後死命的把他盯住，最後我終於肯定根本就是“那個他”。 連對著身邊的人呼喝?，甚至是吼叫了。 “到底現在是什麼狀況？找個人告訴我。” “是唐吉訶德。”他那些手下回了句。 “GOOD BOY，對了，就是他，你總令我想起那幕騎?馬大戰風車的勇氣。”然後是一陣十足侮辱的縱聲大笑。 這時我終於看清他的職牌，一級管事，天啊！我差點就要暈倒，因為以我五級管事來說，我們相差的距離大概就是地球與金星，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在綿長的笑聲中，他突然話鋒一轉：“來人，抓起他，另外把那個超智能垃圾送到宇宙廢場那裏。” “你憑什麼！”當然此話一出，我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因為他何止有權把我抓起來，即使他要你在下一秒消失也完全可以的。 他厲眼看著我，活像一頭不可得罪的鷹，嚇得我不敢再多話。“總於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吧！” “當然你有權抓我，但根據程序控制規條，凡紅色事故發報者，無論最終情況大小，必須由一級管理人員引領下向記憶局高層負責人及世界政府總部代表匯報相關情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