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屆BenQ 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參獎】烏鴉（二十四）

文/吳孟寰
2015.9.25

苔青已明白話中之意，七樓也聽出那些巧克力暗藏玄機，只怕與他猜的一樣，裡面添加了微量成份的毒素。
 
想到自己差一點就要因為貪吃而喪命的七樓，氣得喝道：「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傢伙有夠殘的，只為了掩飾自己的罪，就非得將我們連根拔起就是了。要是今天吃了這東西，只怕連無辜的小梅都受牽連。真是搞得我頭又痛了。」
 
小梅一旁噘著嘴點頭。她開始對班長這號人物反感。
 
「殘酷的是運氣，如果你們和我們沒有那場巧遇，我們也不用費盡心思來算計你，你也不用做這些釣魚廣告單來誘導我。你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多安逸呀。」
 
「在你們之中，出主意的頭頭是誰？」苔青問。
 
「我。」班長很乾脆的說出來，沒有任何迂迴。
 
七樓驚訝問道：「所以，你就是班長？」
 
「對。」班長點點頭，雖然觸在逆境下，但他沒有一絲倉皇。而是任憑對方擺布的態度。「我這麼乾脆的表明身分，主要也是想讓你知道，我就是你們可以直接談條件的人選。不用再經過傳話。」
 
「我想知道，當天晚上那位被帶上山的人會有這樣的下場，是什麼緣故？」
 
「背叛。」
 
「純粹只因為背叛而已？還是他動了你們的利益？」七樓的問題直接切入核心。
 
「嘿嘿嘿。」班長笑開了嘴，「我是說真的，我發現，你們夫妻很適合加入。要是我們組織也能有像你這樣的思想反應敏捷聰明的成員，也不一定要殺人了。」
 
班長想到國嚴那個不受控制的蠢蛋，氣餒與氣憤兩種情緒衝上心頭。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殺了那人。完全是我管不住自己的手下。這也是我很頭痛的一件事。」
 
小梅聽到殺人兩個字，才發現自己聽入耳裡的恐怕是不能見光的秘密。
 
七樓還氣著那些巧克力的陰謀。「僅僅因為背叛就可以取人性命，你們這群人實在是要不得。把你交給警察，連同這些巧克力一併化驗，都也算是替天行道。」
 
班長從容回答。「你們該不會把自己幹的事給忘了吧？要不要我把你們的醜事說給這位單純的小梅姑娘聽一聽？」
 
「我們的醜事，今天之後就要曝光問世了。」七樓說道這裡嘆了口大氣，「你大概也不知道，我們的另外一位同伴正打算去警局供出一切。至於我們夫妻倆這對亡命鴛鴦，也打算跟隨腳步到警局自首。」
 
班長對這項消息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是咧嘴微笑。
 
「我知道。你說的人就是那位石先生吧？你們不用擔心，他的自首計劃失敗了。」
 
苔青聽及此事，臉上神情有如跑馬燈一樣，忽而喜忽而憂，然後她的容顏最後凝滯成憤怒的表情。
 
「你們把阿和的人怎麼了？」
 
「嘿嘿。他在我們專業員工照顧的地方安置。不需要擔心。」
 
「不許迂迴的回答！」
 
苔青奪過七樓手上的菜刀，刀子在空中轉半個圓圈，動作伶俐自然流暢，隨後刀子用力跺在班長攜帶過來的公事包上，將公事包的三分之一斬成兩段。
 
七樓咋舌瞪眼，妻子每一次行使暴行之前完全沒有預告，他感覺自己永遠是那個在後面擦屁股收拾善後的弱者。幸好這一次刀子沒有砍傷人。
 
苔青語帶威脅說道：「現在，我要你打電話給你的同伴。確認阿和的人是不是還安全。」
 
「我本來就會聯繫的。」